【待授翻】【盾铁】生而为人 Blue Lips Blue Veins （Chap 128）

梗概：Tony Stark是钢铁侠。在此之前，他是个有心无脑的家伙；再之前，他是个满嘴胡话不着边际的混蛋；而更久之前，他只是个胆小受怕的小男孩。然而这都无关紧要，因为Stark都有钢铁之魂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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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.16 更新

Chapter 128

两个Tony：一个跪坐在地上，另一个手搭在前者的肩上，可能正想扶对方起来。

“Tony？”Steve走过来，“呃，哪个是——”

站着的Tony抬头，嘴角一翘：“不是我，是他，不过这位已经蔫巴了有一阵子了。”

Steve飞快地转头扫视了下周遭，没有其他人。明明黑暗侵袭前他搂得那么紧，可他的Tony还是从他怀里消失，现在正跪在不远处的地上。

Steve上前，问道：“你又是什么？”

站着的Tony——Steve决定管他叫Stark——耸耸肩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可能也是他吧。”

“Tony？”Steve轻声唤着，“Tony，是我Steve。我们—我们就差临门一脚了。你还记得吗？Tony，你能醒过来了。能听到我说话吗？你—你在听吗？”

Tony听得到，因为他应声抬起了头。“Steve，”他微弱地说，“这—现在是真是的吗？”

“是的，是的Tony，”Steve在他面前也跪了下来，“不，我是说—这里还不是现实，但我来了，会带你出去的。”

“你去哪了？”Tony问，“你之前出现过但又走了，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。”

“你不记得了吗Tony，就在两分钟前我还向你发过誓我们永远会在一起。你成功了，我们差一点就要出去了。你—你现在可以醒过来了。”

Tony眉头锁着，闭上眼，缓缓地说：“我不记得了，什么都记不住。这里……Steve，这个地方很怪。”

“这是第二层，”Steve若有所思，“你是不是忘了你想象出来的那些场景？”

“变了，”Tony有些木然地说，“代码，不太对劲。”

“是绝境，”Steve捧住他的脸，“肯定是你在逐渐清醒了，Tony，加油，就差那么一点了，快醒过来。”

“不，”Stark在一旁说，“我可不觉得你走得了诶。”

Steve瞪着他：“你要干嘛？”

“我？我…我不想离开，”Stark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，“抱歉，但我根本不想走。”

Steve慢慢起身：“Tony，这里发生了什么？”

Tony吞咽了一下，开口声音依旧嘶哑：“对不起，但他说的对，我们没法离开。”

Steve不解地眨眨眼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你听到了，小Steve，”Stark咧嘴笑着，“Tony跟我是一边的，我们俩可哪都不会去，你可以自己醒过去啦。”

“Tony，怎么回——”

“你错过了不少呢，”Stark摆了摆手，接着说，“这里一开始不止我们俩，还有不高兴和没头脑，胆小鬼他们，”Stark耸耸肩，“现在就剩我了，适者生存，我一直都是最强大的那个，对吧Tony？”

Tony盯着地面机械地点了点头。

“瞧见没，我们俩在这儿挺好的，”Stark笑着朝Steve做了个“点赞”的手势，“有了我，你就没什么用了。Tony只需要我。”

“你才不会这么想，”Steve蹲在Tony面前，“Tony，你并不这么认为对吧。来吧，我们得赶紧走，拜托你快醒过来。”

Tony的睫毛如蝉翼般颤抖着：“他说的对，我只会拖累你，没我更好。”

“我原话不是这么说的，”Stark插嘴，“不过大意差不多吧，讲真的Steve，没了他你能过得轻松多，他可是个巨大的累赘。”

“我配不上你，”Tony嗫嚅道，“你该离开了。”

“然后呢？”Steve语气咄咄，“把你扔在这儿？在外面管子一撤线一拔就让你那么死掉？Tony，你疯了吗？我明白这里是你的潜意识，我也知道自己他妈的没个屁用，没法帮你更多，但你可以——”

“Steve，没关系的，”Tony木然地说，“你可能以为你爱我，但其实不是的。过了几天、几周、几个月，你就会跟大家一样看开了。”

“千真万确，”Stark得意洋洋地说，“最后所有人都会放下，淡忘，向前看，没人会留下来陪我们。毫无例外。”

“不是的，”Steve说，“Tony，我们现在没时间再拖下去了。这都不是真的，你—你和我，我们过得很幸福，就像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场景。如果你的愿望就是梦里的那样，我可以为你实现。你想和我结婚？那我就跟你结婚，连想都不用想，我可以当场跟你结婚。我没—我没法把Jarvis带回来，我也没办法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，但我可以全身心地爱你。我可以、我也真的真的真的爱死你了。求你了Tony，我爱你。我爱你啊。”

Steve的话彷佛触碰到了Tony心底的某根弦，他轻抚上Steve的脸。“我——”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筋疲力尽，好像这一声已经透支了他剩下的感情，他的语气又变得平板，“Steve，你不能永远留在这里。”

“为什么不能？”Steve激动地说，“Tony，你瞧着吧，你不走我也不走；你想就这么废掉，行，也算上我一个；你想自杀，好啊，操他妈的没问题。你想怎么样都行，但你就记着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离—离开你的，因为我爱你啊，只爱你啊Tony。你明白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吗？说我自私？无所谓，我就是离不开你，反正你要是死了，我也不活了。”

Stark冷嘲地一哼：“哦得了，闭嘴吧。别打扰Tony了，他有自知之明，不想拖累你。他是在帮你。”

“你闭上臭嘴吧，”Steve喝道，“别再荼毒他了，别给他灌输乱七八糟的谎言。”

“Tony知道自己一无是处，对不对呀Tony？”

“是啊，”Tony了无生气地回答，“我知道。”

“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心知肚明吗？”Stark说，“因为我的存在。因为我是唯一活下来的：快乐最先走了，愤怒消失了，甚至胆小鬼都死了。只有我，雷打不动。”

“那你又是什么个东西？”Steve吼道，“你管自己叫什么？”

“绝望呀。”

Steve回身看着Tony，低声引导着：“别听他的。只要你出来，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，可以去实现你所有的梦想：结婚，家庭，好友。我能让你幸福的。”

“不会的，Tony，”Stark背后灵似的出现在Tony身后，浸着毒液的话语源源不断流进他的耳朵，“你知道那都是虚言，一戳就破的镜花水月。想想上次和Pepper是什么个结局？你整颗心都掏给了她，她也说她绝对不会离开，结果呢？她人呢？”

“没错，”Tony悲伤地说。

“我不是Pepper，”Steve咬着牙嘶声说，“Tony，世上有很多和爱人天长地久的人，他们可以幸福，你也可以的啊，只要你——”

“可是Tony啊，你并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员，”Stark怜悯地说，“你是吗？你从来没感受过什么叫‘幸福’，因为没人爱过你，一个人都没有：妈咪不爱你，爹地不爱你，Jarvis？Jarvis说他爱你而你也那么那么地相信他，可他去哪了呢？Pepper？Ru？他们都离开了。再看看Ty，他也不爱你。Whitney背叛了你因为你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。没人爱你，Tony，也不会再有人会。别再自我欺骗了，早点看清你不会也不配被爱的现实。”

Tony垂下头，声音黯哑：“可是……我想改变这一点，我想要——”

“我懂，”Stark叹息着，“我都懂，这个坎儿没那么轻易过得去不是吗？但Tony你不能再这么矫情下去了，跟别人比一比你幸运多了，至少你有钱有颜。你只不过不是个好人罢了，你可是生产杀人的机器、赚沾着人血的钱啊，Tony，这是罪不可赦。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会赎罪、浪子回头的料，你只是一坨无药可救、烂泥扶不上墙的——”

“可是——”Tony颤抖着吸了口气，“可是我尽力了，我试着去做好事去改变——”

“别听他的Tony，”Steve的拇指摩挲着Tony的手背，“那不是你的错：你母亲和父亲只是心里生了病，Jarvis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。你想挣脱被摆布的命运，你也尽力了。你才不是无可救药的混蛋，你是个英雄，而有我爱你，我爱你，超级超级得爱你。这些只是你没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产生的情绪——”

“躁郁症，”Stark若有所思地说，“玄乎的学名，说白了其实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因为缺爱玻璃心的表现么？”

Tony把头埋进双膝间，闷闷地说：“Steve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
“Tony，别留在这儿，”Steve轻声说，“求求你别不走，我没法自己活下去。我不…你还不明白吗，外面还有那么多你想要实现的梦想，这个世界还等着你来改变呢。求求你了。”

“改变世界？”Stark说，“Tony，这个世界无足轻重，你更是蝼蚁不如，你从来都只是淤泥里最低等的可怜虫。不管你做什么在世上连个响儿都不会有。Tony，你一无是处。”

“那不是真的，”Steve说，“谁都不会相信这些骗人的话。Tony，你怎么可能是无足轻重的？你拯救了那么多人的生命——”

“还有Steve，”Stark毒蛇一样絮絮道，“Steve并不爱你，你心里明镜的。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个可怜又可恶的垃圾，他怎么可能会——”

“不要听，”Steve厉声，“你算个什么东西？还敢在我这儿颠倒黑白——”

Tony抬起头：“Steve爱我。他可能最后也会离开，但至少现在他是爱我的。”

“他要是会离开那就不是爱，”Stark说，“你心里清清楚楚，所有人都一走了之的。”

“Rhodey从来没离开过，”Tony反驳，“他还在。”

“就一个人？”Stark嘲弄道，“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人爱你，就连他以后也肯定会扔下你的，走着瞧吧，一等他结婚了他就会——”

“我太累了，”Tony浑身失去力气瘫了下来，“我没法——Steve，我也不知道我还想不想再坚持下去了。”

“你必须坚持下去。”

“可是太难了啊，”Tony说，“我不——”他仰头直直地看着Steve，“扶我起来。”

Steve赶紧伸手把他拉了起来：“我们走吧，Tony。”

“不行，我走不——”

“大家都在等着你呢，”Steve静静地说，“整个小队都在等你Tony，如果你死了他们怎么办？我说真的，没有了你我都不知道我们该怎么继续下去。”

“顺其自然呗，总能应付过去，”Tony虚弱地说，“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
“不会的，”Steve柔声说，“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已经是一个家了吗？我们没法对失去一个亲人释怀，Tony，你给了我们一个家。”

Tony喉头一攒：“我不配——”

“来看看我的大脑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在上个虚拟场景里你进入Stone的大脑，能看到他的真实想法。来吧，看看我的大脑，告诉我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。”

“你的…感情？”Tony眨着眼。

“来啊，”Steve催着，“快看看我的感情。你可以的。”

Tony咽了咽喉咙：“我——”

“我爱你，”Steve说，“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的。”

Tony闭上眼，手覆盖上Steve的额头。“我…”他的呼吸急促起来，“我、我——”

“看到没，Tony，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了吗？”

Tony震惊又无措地向后踉跄了一步：“我——你——”

“Tony别信他的，”Stark嘶声说，“他在骗你，他们都在骗你，大家从来都没跟你说过实话。你是个软蛋，懦夫，没有了我你更一文不值，你不能——”

“我—”Tony开口，“我看到了，我看到了，我看到了！Steve，我明白了，神啊，对不起，我真的真的好抱歉。”

围绕着他们的代码遽然一变，飞速流窜成模糊的绿线。Stark尖叫起来。

“你个白痴！”他吼道，“你把这里弄坏了！傻子！你不能——”

“Steve，”Tony没理他，“Steve我能感觉到了，我可以醒过来了。”

“握住我的手。”

“不！”Stark尖利地咆哮，“不！你不能走！别走！停下来！给我停！”

Tony和Steve面对面贴近，呼吸在两人唇间缠绕。Steve低下头靠在Tony的颈窝间，Tony的手插进他的头发。“对不起啊，”Tony在他耳旁低语，“亲爱的我好爱你。我爱你，我再也不会离开。”

“停下！”Stark痛哭着，“求你了Tony别走啊。Steve，别走，拜托你们不要走，我忍受不了—一秒都忍受不了——”

“他到底是什么？”伴随着Steve的话音，远处亮起白光，“他说的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猜，他就是我。，”Tony答道。白光愈近愈亮。

“不要！”Stark捶打着地面，“求求了求求了——”

“抱紧我，”Steve的声音飘渺，“不要松开。”

“永远都不会，”Tony搂紧Steve的头。

白光大盛，尖叫声瞬间消弭。两人悬浮在未知的空间里。

Steve看到了——“全”：弹指间往生了，须臾中万感过。

在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中，Tony的一生像剧本一样在他面前展开。

Tony猛吸了口气，半惊半懵地说：“Steve？这是？”

两人把对方抱得更紧些。奇异的瞬间倏然而过，光芒褪去，他们醒了。

Chapter 128 End